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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命中的前十五年，我都是为别人而活，直到有天她告诉我：人要为自己而活。

1.我是顾府大小姐顾倾城，取自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爹娘希望我长大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毕竟当今皇后是我姑姑。爹是当朝丞相，

娘是户部尚书嫡女，舅舅又是刑部侍郎，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如今担任校尉。

顾家已经出过五位皇后，两个太后。爹的门生也算是遍布半个朝堂。

而在我十岁时我便知道顾家已经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毕竟势力太大就容易功高震主。

姑姑还有意撮合我和太子，希望我能成为太子妃，又或者说，

我从小就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的，谁是太子我便嫁谁，并不会考虑喜不喜欢。所以，

我十五岁便嫁给了太子李哲，成了他的太子妃。尚在闺阁时我便知他不喜欢我，

我亦不喜欢他。听闻他有一红颜知己，是将军府义女林鸢。据传林鸢是当朝大将军挚友之女，

其父母双亡以后便由大将军收为义女，而大将军虽已有一女一子，但对这位义女也是极好，

堪比亲生。而林鸢也是学的大将军一身的武艺，还随父兄上过战场。

好像是女扮男装去结果仗快打完了才被发现的，皇帝念其在战场上英勇无畏，也就没有追究，

还夸其是女中豪杰，当朝花木兰，因此也就准许她以女子身份参军上战场。

说来林鸢还比我大三岁，姑姑举办赏花大会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几面。

如今的她已经是军中的副将，深得将士爱戴。一年前大将军班师回朝那日我曾远远见过她，

她骑马的样子很帅气，用红绸带束着高马尾，不过那红绸带有点眼熟，可惜想不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眼眸沉稳，锐利，表情也是淡淡的，

给人一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她看向我这边的时候明显的笑了一下，

眼中笑意也是一瞬而过。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她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2.记得成婚后的第二天我与太子进宫请安，

请安过后姑姑留我单独说会话。“倾城，你既已是太子妃，当下最要紧的，

便是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生下皇长孙，巩固地位。这样哪怕日后太子纳了其他女子，

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姑姑说的话其中道理我怎会不知，可顾家势力太大了，

难道还不够扎眼吗？皇帝虽说不是疑心重的人，可势力过大也难免会惹得君主猜忌，

大将军都明白的道理，所以一年前大军班师回朝后大将军便交了兵权，主动请辞退休养老。

所以现在将军的重任也就落在林鸢头上了。“姑姑的话侄女记住了，但是子嗣也强求不得。

侄女只能尽力而为。”我不想再待在凤仪宫，便早早结束话题寻了个由头出来了。

本想走到宫门回马车上等太子的，却不料撞见了李哲和林鸢。“阿鸢，

听闻你在战场上受了伤，如今可还好些了?”李哲关心的问，却想伸手碰她的肩膀。

林鸢悄无声息躲了过去，客气道：“无碍，只是些小伤不碍事，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况且，

殿下日后还是唤我林鸢或者职位，以免他人胡乱猜测，对殿下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本想等她们聊完再过去，不料林鸢已经看到我了，我也只好走过去。“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大将军。”李哲像是独处被打扰了，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但林鸢却看上去心情很好，

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免礼吧，”李哲不耐烦挥挥手，又向林鸢说起我，

似乎想知道林鸢对自己的想法，“这位是父皇赐婚的太子妃，顾氏女顾倾城。”我看向林鸢，

微微行礼却被她扶住了。“行礼就不必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似乎是怕我不知道她，

做起自我介绍。“臣唤林鸢，鸢鸟的鸢，乃将军府义女，赏花大会时候我们见过的。

”我微微颔首，笑道：“将军大名本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女中豪杰。若有机会，

真想听听大将军在战场上的故事。”林鸢眼前一亮，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些欣喜。

“真的?那臣在此先谢过太子妃赏识，有空一定去拜访拜访，太子妃莫要嫌弃臣才好。

”李哲一听林鸢会来太子府，也欣喜。“以后太子府你想来便来，

正好能和太子妃说些体己话。”这会他倒是装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了，从前不见他这么会演。

我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呕了还好忍住了。李哲哪怕是太子，也比不上阿渊一根毫毛。

“是啊，如今国泰民安，将军大人倒是能在京中好好休息一番，若是得空就来太子府坐坐，

我也想和您学些防身的武艺。”林鸢看着格外欣喜，握着我的手连连点头。“好啊，

太子妃日后唤我阿鸢就好了，这样也不生分。”我微愣，阿鸢，

阿渊……这两个名字倒还真的像，仔细一看，她也确实和他很像。“好。”和林鸢分别后，

我和太子坐上回府的马车，李哲倒是难得在车上和我说话。“林鸢在战场上待惯了，

难免会和京城贵女们熟悉不来，你日后多护着她点，别让她被欺负了去。”我冷笑，

抬眸望向他那双毫无情意的眸子。“人家堂堂大将军，怎么会被京城的贵女欺负，

哪家贵女想不开敢得罪她一个朝臣。”李哲有些懵，毕竟我出嫁前和他相处时都是说一不二，

说往东绝不往西，今日居然会怼他的话。“顾氏！”我知他已经有些怒了，

我自己也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林鸢我会反驳，明明我和她只见过一面，

可她却给我一种相识已久的感觉。“臣妾知错，回府自请思过三日。望殿下恕罪。

”李哲冷哼一声，不愿再与我多说。“日后护着点阿鸢就是，若她有事，唯你是问。

”“……”我暗暗攥紧拳头，却又有些无可奈何。3.我与太子成婚时刚好春分，

如今已是立夏，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这几个月来，姑姑见我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直接从宫里挑了两个好生养的送到太子府，外加一个我表妹，三个人被册为良娣，

我见三个加我一个四个数字不太吉利，又问李哲有没有瞧着欢喜的，可娶进东宫。

没过几日太子便娶了三品官员之女虞若雪为侧妃。姑姑得知太子娶侧妃的主意是我出的，

当即宣我进宫问话。“本宫只塞了三个进太子府，难不成三个人都无法生养不成！

”我不紧不慢的说：“人数加我一个四个，我觉得不吉利，所以才让太子多娶一个。

”姑姑头都要气炸了，又问起我的近况，我只好如实回答。不过只有一点我说了谎，

那就是我和李哲并未同房。“你是太子妃，若没有子嗣傍身，你日后如何管得住那一众小妾，

如何在太子府站稳脚跟。”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姑姑，姑姑的脸庞已经开始有些苍老，

人也看着憔悴许多。早就听闻陛下宠爱淑妃，一连三月都留宿未央宫，

前些日子王美人还有了身孕。我记得姑姑也曾有过身孕，只是最后不知怎的早产，

胎儿没保住，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有子嗣。那时姑姑将自己关在屋里，好几日没有进食，

而后来渐渐好些了，估计是想通了。宫中秘闻我不甚清楚，只是从母亲那得知一些，

因此自幼母亲便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侄女知道了。”也只有我和姑姑在时，

我才自称侄女，若旁人在，也还是要称儿媳的。“日后她们不论谁生了孩子，

除了你表妹以外，只要头胎是儿子，就过继到你名下，去母留子，明白吗。”我微愣，

一言不发。李哲的生母是贵妃虞氏，说来还是虞若雪的亲姐姐。在宫里和姑姑是好友，

以前母亲带我进宫时我曾见过几次，和虞若雪不同，若说虞若雪是妩媚多姿的话，

那她姐姐就是娇俏可人，性格活泼，见面时总会给我些点心或礼物。可以说除了家中人以外，

虞贵妃对我是最好的，那时皇帝也宠她，生下李哲后便将李哲册为太子。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暴毙身亡，一查才知是华妃所为，原因是嫉妒她得宠，

头胎生下儿子就是太子。皇帝震怒，当即赐她一尺白绫，连带母家也受到牵连。

最后李哲还是被过继到了姑姑名下，只是听闻两人母子情不是很好。

那时我不知为什么别人说宫里吃人不吐骨头，长大后我才知当年虞贵妃就是姑姑害死的，

华妃只是替死鬼。从那以后每年我都会上山祈福，偷偷给她烧纸钱。

只盼来世她能投个好人家。这事我也和林鸢说起过，不过并未提起真凶，

反正虞贵妃刚入宫时，也和华妃交好，三人也算是宫中关系甚好的。可惜时间久了，

有些事情也开始变了。“明白了，若无其他的事，侄女便告退了。

”我算准了现在这个时间姑姑要礼佛，便主动告辞。一出宫便瞧见林鸢在等我，

这些日子一来我和她已经算是相熟，她会带我一起骑马，会陪我来华裳阁买衣裳。

晚上她也会来，不过总是翻墙进来。然后带我偷偷出府去夜市逛逛。有次被人撞见，

告到太子那里，当时黑灯瞎火宫人以为是男子，李哲赶来后才发现是林鸢。

我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在见到林鸢后先是一愣，有些尴尬然后就是欣喜。

我感到一阵无语：男人就是虚伪。“怎么大晚上翻墙进来，你想来直接从正门来就是，

太子府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李哲问道。林鸢先是行了一礼，答：“多谢太子好意，

只是臣若从正门进，那旁人必定以为臣是来找太子，半夜来太子府传出去也会引得圣上猜忌。

”随即又看向我，目光温柔。让我又想起了阿渊，以前阿渊也是这般看我的。

“况且臣只是来找太子妃，想着夜市热闹，太子妃操劳太子府属实有些辛苦，

所以就翻墙进来带太子妃去逛会，晚些再护送回来。”李哲看了我一眼，

知道林鸢不是来找他的，脸色有些黑。他之前来我这留宿时候，也曾和我聊过，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希望我能让林鸢入太子府，当时我脸一黑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了，

自那以后我和他关系降到冰点，他不曾来过我这，我也懒得侍奉。母亲来看望过我，

知道太子的想法后，也劝过我，说要大度。三个良娣一个侧妃我都接受了，

为何不能再接受一个林鸢。我和母亲讲了利弊关系，且不论林鸢是否愿意，林鸢本就是将军，

以前她就不愿嫁人才逃去参军有了今日地位，如今再让她进太子府，她必然不肯。

况且将军嫁入太子府无异于站在太子一派，我和林鸢一个文臣家族一个武将家族，

全站在太子一派，这让皇帝如何想。自那以后母亲也未曾提过这件事。

所有人都知我是贵女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长得好，《女训》，

《女戒》等书也熟读精通。论公是如此，于私，林鸢待我极好，我又怎忍心看她跳进火坑。

况且，她是我的阿渊啊。“倒也没想到被宫人瞧见误以为臣妾与外男私通，

是臣妾没和太子说清。臣妾的错，还望殿下莫要责怪阿鸢。”我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低头，

目光下垂，任谁也挑不出毛病。“阿鸢?”李哲冷哼一声，看向林鸢，向她走一步，

没想到林鸢往后退一步。“你就这般不愿与孤亲近?”李哲问林鸢。林鸢摇头，

说：“臣并未婚配，与太子太过亲近对太子声誉和臣的名声都不好。”李哲怒极反笑，

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太子妃便随大将军出去吧，玩够了再回来！

”随即带人走了。我和林鸢面面相觑，但随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拉着我出去了。

夜晚的街道确实热闹些，还有烟火表演。我和林鸢并肩走在街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会后悔嫁给太子吗？”林鸢突然停下脚步问我。我望向她，发现她也在看我。

“哪有后不后悔，而是没得选。”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到河边停下。

卖花灯的老婆婆在不远处叫卖，我过去买了两盏，回来后塞了一盏到林鸢手上。

“难得今夜热闹，放花灯许个愿可好？”林鸢还想开口说什么，被我打断了。“先许愿。

”我将花灯放进河里，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林鸢见我这般，

也将花灯放入河中，许下自己的愿望。“你许了什么愿望？”我侧过头看她。

林鸢就这么看着我，而我能从她眼中看到我的样子。“希望顾倾城能长命百岁，

可以为自己而活。”我笑而不语，这个愿望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若我是寻常家女子，

也许我能做到。可我不是，我是丞相嫡女，是当今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

这个愿望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或许此生都无法做到为自己而活，

但也许……我看向林鸢那满含笑意的眼睛。我可以为她而活。4.立夏快结束的时候，

虞若雪就被诊出有孕一月有余，太子大喜，连着七日留在她那。皇帝也高兴，

派人送了不少赏赐给她，毕竟是太子第一个孩子，总归要重视些。姑姑听说这件事后，

什么也没说。反正她知道指望不上我，还不如指望表妹。这不，刚立秋，

表妹就被确诊怀孕了。姑姑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看的出来她很在乎这个孩子，哪怕不是头胎。彼时虞若雪已经怀孕四月。

但我没料到虞若雪会流产，而凶手就是我的表妹。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我身为太子妃，

太子府良娣流产，必然会怪到我头上，李哲可不就第一时间找我了。

“若雪流产一事是不是你做的。”他的语气肯定，仿佛笃定就是我干的。“关我什么事，

我有什么理由去害她。”我淡定坐在椅子上喝茶，并不管他如何生气。“哼，

你一直没有子嗣，嫉妒若雪怀了孤的第一个孩子，就下毒手致使她流产，难道不是吗。

”李哲说的非常笃定，眼里藏不住对我的厌恶。“……”我没有反驳，虽然不是我做的，

但他的话倒是让我想起最不堪的那天。六月底的时候，林鸢剿灭土匪有功，

皇帝举办宴会论功行赏，我和李哲自然要出席，宴会上，李哲目光就没离开过林鸢，

而林鸢又一直看着我。“太子妃酒量不好，就莫要喝酒了。”我微微颔首，

回应道：“多谢大将军关心。”姑姑知道林鸢和我关系好，看向皇帝，

知道皇帝开始忌惮林鸢了，毕竟她本事确实不小，战场上屡战屡胜，又深得将士百姓爱戴，

如今又剿匪有功，普通赏赐怕也说不过去，所以封了侯，封号永忠，

永远效忠的含义不言而喻，也算是敲打。又赐了宅邸，以及黄金万两。

回府后我回了自己屋里梳洗准备歇下，没想到李哲突然进来了，一身酒气。

看到我就上来吻我，我费好大劲才推开他，没想到他又扑上来。“李哲你疯了！

”我用力推开他，给了他一巴掌。他也像是清醒了一般，但也没想到我会打他。“你敢打孤，

你别忘了你是孤的太子妃！”李哲也不知怎么就走到顾倾城这里了，

许是想到林鸢和她关系好，晚上也会起来。所以想着来这里说不定能看到她，

刚进门看到她的时候，真就把她认成林鸢了。其实李哲刚才的举动已经吓到我了，

只是多年的教养告诉我要冷静，可我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但李哲没说错，我是太子妃，

他是太子，我是他的妻。他要与我同房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我突然打他也确实不合理。“哼，

一直不肯侍寝，怕是一直为你那失踪的老相好守身如玉吧。”李哲的话气得我想再打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