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烬是什么意思

"尉迟公子当真要这方残墨？"桑湄指尖轻颤，油纸包裹的墨块泛着奇异冷香。

尉迟砚扯开猩红鹤氅，玄铁扳指叩得檀木案几闷响："百两纹银够不够买你闭嘴？

""这墨原是为您冠礼备的...""啪"地甩出银票打断她的话，

他睨着墙角半旧墨模冷笑："桑姑娘倒学起待价而沽？"碎雪从漏风的窗缝扑进来，

桑湄盯着他襟口沾的胭脂痕："三日前虞姑娘咳血，真与我制的安神香无关。

""璎儿用了你的香便昏迷不醒！"他突然倾身捏住她腕骨，"墨医世家的独苗，

就这点能耐？"青玉镯撞在冻疮上钻心疼，

她咬死唇肉咽下闷哼："公子可知此墨需取...""制墨的废话留着哄棺材铺掌柜！

"他劈手夺过墨块，玄色大氅扫落案上青瓷瓶，"璎儿若有三长两短，我便拆了你这破墨坊！

"碎瓷划破桑湄掌心，血珠渗入雪地开成红梅。她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喉间腥甜翻涌。

这墨确能止血生肌，但需以制墨者心血为引，七日必亡。"爷仔细手冷。

"侍墨捧着鎏金手炉追进书房，却被泼茶浇熄炭火。

尉迟砚攥着墨块冷笑："叫账房停了对墨香斋的例银！

""可桑姑娘上月刚替府里...""她既敢拿乔，就该饿死在雪地里！

"他摔碎缠枝莲茶盏，碎瓷溅到《墨经》手抄本上，"装什么清高，

当年若不是我...""砚哥哥！"虞璎裹着狐裘撞进来，苍白指尖揪住他袖口，

"别为难桑姑娘，定是我身子不争气。"他瞬间放柔眉眼："胡说，

定是那毒妇在香料动手脚。""可桑家墨坊救过尉迟老夫人...""那老东西早该咽气！

"他猛地掐灭话头，将人按进织金软枕，"你且宽心，待我拿到桑家古墨方，

定要她跪着爬出江宁城。"虞璎垂眸掩住精光，

咳出半口血沫染红帕子："我这身子...怕是撑不到开春...""有紫玉墨在呢。

"他晃了晃油纸包，没瞧见怀中人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桑湄蜷在炭盆旁数铜板，

门板忽被拍得震天响。"掌柜的救救命！"药铺伙计扛着血人冲进来，

"东街瓦匠让房梁砸了腿！"她抓了把艾草灰按在伤口："怎不去请大夫？

""仁济堂说没二十两不接诊！"伙计抹着泪要跪，

"您当年能用墨条止血...""早不碰那些了。"她缩回冻疮遍布的手，

瞥见案头半截残墨，"拿这个去。""这...这够换三袋白面呢！""磨碎了敷伤口。

"她将墨块塞进对方怀里，"别说是我给的。"伙计千恩万谢跑出去，

檐角冰棱"咔嚓"断裂。桑湄望着掌心溃烂的冻疮，突然笑出泪来。

谁能想到名震江南的桑家墨，最后竟用来救瓦匠的腿。"混账东西！

"尉迟砚踹翻跪着的暗卫，"让你盯紧墨香斋，倒盯出个活菩萨？

""桑姑娘确未与外人接触，除了...赊药给贫户。""她哪来的银子？

"他碾碎暗卫递上的药方，"桑家祖产早被我..."话头戛然而止。他抓起案头账本，

瞳孔猛地收缩——墨香斋竟靠着替人写悼文度日。"前日当掉最后支狼毫笔。

"暗卫额头渗血，"换得三钱银，全买了止血膏。"尉迟砚突然想起那日碎瓷划破的手，

喉头莫名发紧："去把城东棺材铺的生意断了。""可那是虞姑娘...""要我说第二遍？

"暗卫连滚带爬退下，他抓起紫玉墨砸向粉墙，却在最后一瞬收住劲。

墨块散发的冷香与记忆重叠，恍惚又是七岁那年，大火中的小姑娘用血墨救他性命。

"定是那毒妇的蛊术..."他揉碎突然抽痛的心口，将墨块锁进暗格。"成了！

"虞璎抚着新染的丹蔻笑，"那蠢货当真信了你的咳血症？

"当铺掌柜搓着手凑近："尉迟少爷停了棺材铺生意，咱们得另寻财路...""急什么。

"她弹了弹伪造的桑家墨契，"等那病秧子咽气，

尉迟家的金山银山..."梆子声打断密谋。虞璎瞥见更夫身影，

突然扯乱衣襟撞向桌角："救命！有歹人！"尉迟砚破门而入时，正见她满脸是血蜷在墙角。

当铺掌柜的尸首横在血泊里，喉头插着半截金步摇。"璎儿别怕。

"他脱下大氅裹住颤抖的娇躯，没看见怀中人朝暗处使的眼色。更夫尸体被悄悄拖进枯井，

月光映亮井沿半块带血的紫玉墨。桑湄数到第七枚铜板时，墨香斋的门第再次被踹开。

"交出解药！"尉迟砚剑尖抵住她咽喉，"璎儿用了你的墨，伤口反而溃烂！

"她望着剑刃映出的苍白面容，突然笑出声："公子可知何为紫玉墨？""少耍花样！

""取制墨人心头血，混入三年陈冰片。"她迎着剑锋向前半步，"止血生肌是真，

七日毙命...也是真。"剑尖"当啷"落地，他掐住她脖颈嘶吼："那你给我时为何不说！

""那日...公子说要买我闭嘴啊。"她咳嗽着摸出染血的银票，"纹银百两，

够买句遗言么？"尉迟砚踉跄后退，怀中药瓶滚落。桑湄拾起嗅了嗅，

笑得呛出泪来："原来虞姑娘敷的是金疮药...难怪伤口溃烂。

"雪夜梆子声吞没未尽之言。他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突然记不起最后一次唤她名字，

究竟是何时。2"这玉簪分明是你摔的！"桑湄攥着半截羊脂玉，

腕间淤青在尉迟砚掌下泛紫。

虞璎倚着湘妃竹嘤嘤啜泣："原是我不配用姐姐旧物…"尉迟砚劈手夺过玉簪，

断裂处沁着星点血痕："璎儿别碰这脏东西。"他扬手将残玉掷向墨池，惊散一池锦鲤，

"来人！把库房所有桑家墨模熔了铸棺！""不可！"桑湄扑过去拦工匠，

"那是祖父…""你也配提桑老太爷？"尉迟砚踩住她曳地的裙裾，"伪造墨契私卖祖产时，

怎不想着家风清誉？"虞璎适时递上泛黄契书："砚哥哥莫气，

许是姐姐急着筹药钱…"桑湄盯着契书朱印冷笑："三月初八立的契？那日我在城隍庙施粥，

刘掌柜不妨说说当票编号？"当铺伙计扑通跪下："确、确实有笔两千两…""两千两？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刀疤惊得众人倒吸冷气，"紫玉墨取心血为引，

这伤疤值不值两千两？"尉迟砚瞳孔骤缩，那疤痕竟与记忆中火场救命恩人的伤痕重叠。

"闹够没有？"虞璎忽然夺过火钳捅向炭盆，"既说墨契作假，不如烧个干净！

"桑湄疾步上前抢火钳："你怕验笔迹？""放肆！"尉迟砚格开两人，火星溅上虞璎袖口。

她突然惨叫翻滚，露出臂上溃烂的伤处："定是姐姐咒我！"桑湄瞥见伤处黄脓，

劈手扯过药瓶："金疮药混了枇杷膏？虞姑娘好医术。""你下毒！"虞璎撞翻药柜，

"难怪我伤不见好！"尉迟砚钳住桑湄咽喉按在药碾上："解药！

""七日…已过四日…"她呛着药末笑出声，"公子现在杀我，

虞姑娘可活不过…咳…"碾槽突现暗红血渍，尉迟砚触电般松手。桑湄伏在地上呕出黑血，

指尖却死死护住袖中墨模。"爷三思啊！"老管家拦住冲向墨池的尉迟砚，"熔了墨模，

老夫人寿棺的描金纹…""让开！""当年大火，是桑姑娘用血墨救您出火场！

"老仆突然嘶吼，"您心口那道疤…""胡扯！"尉迟砚踹翻墨池围栏，

"明明是璎儿…"锦鲤在满地墨汁里翻腾，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场高热。

混沌中有人割破手腕喂他饮血，醒来只见虞璎腕间缠着纱布。池水映出桑湄心口伤疤，

与记忆中的齿印渐渐重合。虞璎对着铜镜往伤处抹蜂蜜："那蠢货真信枇杷膏有毒？

"当铺新掌柜谄笑着呈上木盒："按您吩咐，往尉迟府寿材掺了腐心木。""不够。

"她将金簪插进对方掌心，"我要那病秧子亲手写的墨契。

""可尉迟砚已起疑…""把他引去慈幼局。"她舔去指尖蜂蜜，

"听说那贱人每月初九都去施粥。"掌柜的突然抽搐倒地，七窍渗出黑血。

虞璎抚着紫玉墨轻笑："尉迟家的钱，哪有这么好赚。"窗外更夫捡起带毒银锭，

尸体坠入后巷的闷响惊起夜鸦。桑湄数着更漏擦拭墨模，门闩突然断裂。"跟我走。

"尉迟砚满身酒气拽她手腕，"现在去验伤疤还来得及。""公子认错人了。

"她掰开他浸血的手指，"火场救你的姑娘右腕有齿印，虞姑娘可敢亮出手腕？

"他猛然僵住。虞璎从不露右腕，说是旧伤可怖。"你怎知…""因为齿印在左侧。

"她褪下半边衣衫，锁骨下方赫然两排月牙疤，"你高烧时咬的。"尉迟砚踉跄撞翻烛台，

火光照亮她后背烧伤旧痕："不可能！璎儿明明…""她腕间是刀伤。

"桑湄扔出染血的帕子，"三年前西街屠户女儿自戕案，虞姑娘那时叫翠荷？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他们冲出去时，只见更夫尸体怀揣紫玉墨，

眉心插着虞璎的金步摇。"杀人灭口？"尉迟砚踢开尸体冷笑，"你布局倒缜密。

"桑湄捡起沾血的账本："慈幼局三十孤儿，每月靠我卖悼文得五斗米。

"她指着账目间朱砂印，"这枚'荷'字印，公子可眼熟？"他想起虞璎妆匣底的私印，

胃部突然翻涌。"十日前城东棺材铺…""是我换掉腐心木。"她咳出黑血溅在账本上，

"尉迟老夫人待我如亲孙女，岂容你用毒木棺…"尉迟砚暴喝打断："你以为我会信？

""公子自然不信。"她笑着撕毁墨契，"就像不信当年火场…""住口！

"他掐着她脖子按在墙上，"再敢诋毁璎儿…""杀我啊。"桑湄将紫玉墨塞进他掌心，

"碾碎这墨，虞姑娘的毒就能解。"檐下冰棱轰然断裂，她望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

咽回喉间鲜血。那墨里掺着她最后的心头血，足够解天下奇毒，除却七情蛊。

虞璎抚着新刻的齿印娇笑："砚哥哥咬得真疼。

"尉迟砚盯着她完好无损的右腕："当年火场…""好端端提那个做甚？

"她吻住他颤动的喉结，"明日老夫人大寿，该准备贺礼了。"他机械地摩挲紫玉墨，

没注意虞璎往酒壶洒药粉。更夫尸体在枯井里逐渐肿胀，

指缝还攥着半片带"荷"字的襁褓布。3"这寿桃馅料怎有墨香？"尉迟老夫人撂下银筷，

桑湄捧药盏的手骤然收紧。虞璎抚着翡翠镯子轻笑："姐姐特制了药墨呢。

"尉迟砚撞翻桑湄手中汤药："你竟敢在寿宴下毒！"紫砂碎片扎进掌心，

她望着滚落药丸苦笑："老夫人心疾三年，公子可闻过发病？

""老身确靠桑姑娘的墨香安神..."老夫人突然抽搐，鹤寿纹袖口渗出黑血，

"砚儿...墨池..."虞璎尖叫着打翻酒樽："快抓住这毒妇！"桑湄扯开老夫人衣襟，

心口赫然浮现墨色掌印："腐心木遇麝香成毒，寿材谁经手？""休要攀咬璎儿！

"尉迟砚剑锋劈落她半边发簪，"你制的墨...""我制的墨正在解毒！

"她咬破指尖涂抹墨印，"三个时辰内找到腐心木，

否则..."老夫人突然攥住她腕子："好孩子...砚儿后颈..."枯手颓然垂落，

虞璎的哭喊盖过未尽之言。尉迟砚暴怒掐住桑湄："解药！

""在您书房暗格..."她咳出黑血染红孝布，

"紫玉墨磨粉冲服..."他瞳孔骤缩——那墨三日前就被虞璎磨尽。"姐姐好算计。

"虞璎拦在灵堂廊下，"连老夫人都能做局。

"桑湄抱着褪色墨囊咳嗽："你往棺材刷腐心漆时，嗅没嗅到苦杏仁味？

""那老东西早该..."虞璎突然软倒，"砚哥哥！

她咒老夫人..."尉迟砚踹开桑湄怀中墨囊："滚去跪灵！"朱砂从破漏的囊袋洒出，

她跪着拢住砂粒："公子可记得，老夫人最恶朱砂？"他猛然想起棺木内壁的朱砂符咒，

抬脚碾住她手指："你动的手脚？""三日前..."她疼得吸气，

"虞姑娘讨过库房钥匙..."暗卫突然来报："主子！老夫人贴身嬷嬷悬梁了！

"桑湄趁机挣开桎梏："快拦着！嬷嬷知道...""知道你是冒牌货？

"虞璎甩出染血襁褓，"当年被弃乱葬岗的孽种！"尉迟砚捡起绣着桑氏族徽的婴儿服，

突然扯开桑湄后领——狰狞烫伤疤拼出"迟"字。"老奴作证！"棺材里突然坐起佝偻身影，

"当年火场是桑姑娘..."虞璎掀翻长明灯："闹鬼啦！"老夫人贴身嬷嬷爬出棺材，

举着半枚齿模："少爷七岁咬的齿印，老奴拓过模！"尉迟砚比对着桑湄锁骨伤痕，

喉结剧烈滚动。虞璎突然夺过齿模吞入腹中："假的！""真的在此。

"桑湄从灵牌底座抠出玉盒，

"老夫人让我...咳...寿宴后交你..."尉迟砚开启玉盒瞬间，

虞璎的簪子已刺入嬷嬷咽喉。老仆临死拽下她半边袖子，腕间刀疤暴露在烛火中。

"西街翠荷..."桑湄咳着血笑，"屠户案目击者...可还活着？

"尉迟砚剑锋转向虞璎："解释。""她们构陷我！"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

"砚哥哥验伤呀！"烛火映亮她胸口的月牙疤，与桑湄的伤痕如出一辙。"双生蛊？

"尉迟砚劈碎药柜，"你从哪学的苗疆邪术！

"虞璎攀着他臂膀啜泣："当年为救你才中蛊...""救我需要屠户全家性命？

"他甩出沾血的襁褓，"翠荷妹妹的胞衣怎在你妆匣？

"桑湄突然剧颤："胞衣养蛊...你竟用...""闭嘴！"虞璎掷出毒镖，

"你这贱种早该随桑家葬身火海！"尉迟砚挥剑击落暗器，毒液腐蚀剑身腾起青烟。

桑湄扑向老夫人棺椁："快开棺！腐心木遇毒会爆燃！"虞璎趁机吹响骨笛，棺材突然炸裂。

尉迟砚护住桑湄滚向供桌，却见她用身体挡住飞溅的棺钉。

"七情蛊...解药是..."桑湄攥着他衣襟呕血，"信我..."火舌窜上孝幡，

虞璎的笑声穿透浓烟："好姐姐，你的好砚哥给我种过情蛊呢！

""三年前上元夜..."桑湄撕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腰间溃烂的伤口，

"公子赠的玉佩...可还认得？"尉迟砚盯着她伤口嵌着的半枚龙凤佩，突然头痛欲裂。

记忆碎片里分明是自己将玉佩系在虞璎腰间。

"双生蛊能篡改记忆..."她将紫玉墨粉撒入火堆，

"嗅这烟尘...咳...能暂破蛊毒..."虞璎尖叫着扑灭火星："别信她！那烟有毒！

"尉迟砚本能地屏息，却见桑湄瞳仁泛起金芒——与老夫人临终时的异状一模一样。

"金瞳..."他踉跄扶住灵牌，"只有桑氏血脉...""这贱人早该血脉枯竭！

"虞璎掏出瓷瓶狂笑，"你每日饮的茶里..."桑湄突然夺过瓷瓶痛饮："断魂散？

我喝了三年！"她抹去唇边黑血，"要不怎撑到今日..."火场突然传来更夫惨叫，

虞璎趁机将尉迟砚推向梁柱："去死吧！""主子当心！"暗卫用身体挡住坠落的横梁。

尉迟砚在浓烟中抓到的却是虞璎的衣袖。"当年救我的是你？"他掐着她脖子按在棺椁上，

"说真话！""是我是我！"虞璎踢打着抓挠他手背，

"你心口那道疤...""这疤是狗咬的。"他扯开衣襟露出完好肌肤，

"老夫人早让我纹了假疤！"桑湄突然轻笑出声，

金瞳逐渐黯淡："公子终于...发现了..."她颓然倒地，腕间银铃发出脆响。

尉迟砚脑中突然闪过十岁生辰画面——病榻前喂药的少女腕间也有这样的铃铛声。

"桑家女婴都有长生铃..."老管家从火场爬进来，

打碎的药盏...是您亲手喂桑姑娘喝的毒..."尉迟砚抱着渐冷的躯体嘶吼："不可能！

""可能..."桑湄将染血的墨模塞进他掌心，

"把我碾碎...入药可破蛊..."火舌吞没最后余音时，虞璎正撬开暗门往外爬，

却被老夫人棺中弹出的铁链锁住脚踝。4"把她的心剖出来！"尉迟砚攥着染血墨模嘶吼，

药童却将桑湄尸身护在身下。老管家举着铜盆颤声道："桑姑娘交代...若她身死，

需用沸水..."虞璎拖着铁链狞笑："好个情深义重！"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溃烂心口，

"双生蛊同生共死，杀我便是杀她！"尉迟砚剑锋顿在虞璎喉间："那便让你生不如死。

"铁链骤然收紧，她惨叫撞向墨池石壁："你早知我是翠荷？

""西街屠户案发当日..."他碾碎手中齿模，"你袖口的墨梅香，

与桑家墨坊失窃的...""蠢货！"虞璎突然扬出腐心木粉，

"那贱人早把解药藏在..."药童突然暴起扑灭火折，沸腾墨汁浇在虞璎脸上。

尉迟砚趁机割断铁链，却见桑湄尸身消失无踪。"主子！墨池下有暗道！

"暗卫举着带血的银铃，"发现时绑在锦鲤尾鳍上..."尉迟砚摩挲铃铛内侧的"湄"字，

突然扯过药童："她何时布的局？"哑巴药童蘸墨疾书：三载春秋，墨块皆空。

他劈开库房墨锭，每块中心都藏着带血的布条。"戊戌年腊月，腐心木入府""己亥清明，

茶毒改脉""庚子霜降，双生蛊成..."布条在火盆中蜷曲成灰，

老管家突然跪下："老奴亲眼见桑姑娘剜心取血...""不可能！"尉迟砚踹翻火盆，

"三年前她明明...""明明被您赶去柴房？"老仆举起龟裂的墨砚，"每夜子时，

姑娘都跪着磨止血墨..."墨池突然翻涌，浮起件浸血的襁褓。

虞璎扒着池沿狂笑："你的好湄儿，是桑家抱养的...""验亲墨！

"尉迟砚割破手腕按在池壁，血珠与墨汁相融竟泛金光。

虞璎趁机咬住他手腕："双生蛊未解，我死她必亡！"暗卫突然惊呼："主子快看！

"池底缓缓升起冰棺，桑湄心口插着半截墨模。尉迟砚疯魔般要破冰，

却被药童拽住："姑娘留了字..."冰面浮现朱砂小楷：腐心木遇血则燃。

他猛然想起老夫人棺中爆燃，赤红着眼掐住虞璎："你换了冰棺木料？

""是那贱人自己求死！"她咳着黑血狂笑，"她说唯有墨模入心，

可破..."冰面突然炸裂，桑湄尸身化作墨蝶纷飞。尉迟砚徒劳抓握蝶翼，

掌心只剩带血的银铃。"当票在此！"当铺新掌柜跪呈木匣，

"三年前虞姑娘典当的玉镯..."尉迟砚捏碎玉镯中的纸卷，

竟是桑湄字迹：腐心木藏于尉迟祖坟。他策马狂奔至坟山，掘出的棺木却爬满墨色菌丝。

"主子当心！"暗卫挥刀斩断菌丝，刀刃瞬间腐蚀。

老管家颤巍巍捧出墨囊："桑姑娘说...遇此物撒朱砂..."菌丝遇朱砂发出惨叫，

竟凝成虞璎面容："你的湄儿早被炼成墨傀！"菌丝突然缠住尉迟砚脖颈，

"当年火场...""火场救人的是我！"桑湄的声音自地底传来，

"十七处烧伤换你...""闭嘴！"尉迟砚斩断菌丝捅穿棺木，

腐心木芯竟嵌着半枚长生铃。虞璎在地牢撕咬鼠尸时，铁门忽然洞开。

"翠荷姐..."乞丐捧着馊饭啜泣，"屠户家的小幺儿...""那老东西还没死透？

"她扯过馊饭狼吞虎咽，"告诉尉迟砚，我知道桑湄..."铁链突然收紧，

尉迟砚的影子罩住她："说。""我要吃炙鹿筋。"她舔着唇上血渍，"还要你亲手喂。

"瓷碗摔碎在墙角，他踩住她手指："当年你如何调换玉佩？

""你的好湄儿每月初九施粥..."虞璎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群小乞丐偷的！

"血雾竟凝成当年场景：瘦弱少女被乞丐围抢，腕间银铃滚落污水渠。

尉迟砚头痛欲裂——那分明是他十岁走失那日的情景。"主子！墨香斋地窖有发现！

"尉迟砚踹开腐朽木门，满墙血书刺痛双目。药童指着墙角陶瓮，瓮中竟泡着百枚带血银铃。

"每月剜血制墨，需换铃镇魂..."老管家念着血书，

"姑娘说铃碎则魄散..."尉迟砚突然扯开药童衣襟，

心口赫然是桑湄同款伤疤："你究竟是谁？

"哑童突然开口："阿姐用最后块墨改我命数..."声音与桑湄如出一辙，

"她说你定会来毁铃..."墙缝渗出黑血，虞璎的尖叫自地底传来："她把我炼成墨傀了！

尉迟砚你不得好..."爆炸声吞没诅咒，墨香斋在火光中坍塌。

尉迟砚从废墟扒出焦黑墨块，内里金箔写着：见字如晤，湄绝笔。5"这墨汁会动！

"药童尖叫着摔碎陶罐，尉迟砚掐住他脖颈："装神弄鬼到何时？

"黑墨却顺着指缝爬上手臂，凝成桑湄眉眼："砚哥...""闭嘴！"他挥刀斩断墨流，

"既是墨傀，何不现真身？"地窖突然响起银铃声，

焦黑墨块拼成人形："公子想要哪个桑湄？被您毒哑的？剜心的？

还是..."墨傀突然裂成三具，"烧成灰的？"尉迟砚劈碎墨傀，

残片却化作虞璎面孔："好哥哥，我的骨灰可拌墨呢！""主子当心！"暗卫撞开他，

被墨傀穿透胸膛。血雾中浮现桑湄遗书：墨髓藏于尉迟祖祠。"这牌位是空的！

"尉迟砚踹翻供案，先祖灵牌滚出带血的引魂幡。

虞璎的笑声自幡中传来："你的湄儿在我心口养蛊呢！"他撕开裂锦帛，

掉落的竟是桑湄的婚书："癸卯年嫁尉迟氏..."墨迹突然游走成新字："若见血铃阵，

速焚祖祠梁。"房梁应声炸裂，火海中浮起冰棺。尉迟砚徒手扒开炭块，

棺中桑湄竟睁着金瞳："公子可悔？""装神弄鬼！"他掐住冰棺中人，

"真当我看不出这是...""蜡尸？"桑湄唇角淌下黑血，"那您摸摸心口。

"尉迟砚低头见墨流钻入衣襟，剧痛中浮现记忆：十岁生辰那日，

是他亲手将毒羹喂给跪着的桑湄。"想起来啦？"虞璎的骨灰坛在供桌震动，

"当年你说'喂狗都不给她'..."尉迟砚挥剑劈碎骨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