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符银符

青牛山脚下的李家村还笼罩在晨雾中，村东头那间茅草屋顶己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十五岁的李奕生轻手轻脚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弟妹。

"奕生，这么早就起了？

"母亲王氏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蒸腾的热气将她瘦削的脸庞熏得通红。

见儿子出来，她擦了擦手，从灶膛里掏出一个用荷叶包着的蒸饼，"趁热吃，娘特意给你多放了点儿油。

"李奕生接过还烫手的蒸饼，掰开一看，金黄的油脂正顺着层层叠叠的面皮往下渗。

"娘，这...""快吃吧，"王氏笑着打断他，"你今日要上山，得吃些好的。

你爹天没亮就去河边收网了，说要给你抓条鱼补补身子。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父亲李大柱拎着一个鱼篓走了进来，裤脚还滴着水。

"奕生，看爹给你带了什么！

"他黝黑的脸上满是得意，"这条大的足有几斤重！

"李奕生连忙接过鱼篓："爹，您怎么又半夜去收网？

前几日张叔不是说上游来了水獭...""怕什么，"李大柱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这是昨儿王掌柜给的芝麻糖，留着路上吃。

"这时，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五岁的弟弟揉着眼睛走出来，一见芝麻糖就扑了过来："爹！

我也要！

""小馋猫，"李大柱笑着把儿子举过头顶，"等你哥回来再分。

"李奕生开始收拾采药的行装。

他先检查了药篓的背带——上个月就是背带突然断了，害他摔了一跤，损失了半篓药材。

接着又磨了磨柴刀，这把刀还是祖父留下的，刀身己经磨得只剩三指宽，但依然锋利。

"哥，带上这个。

"弟弟神秘兮兮地递来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是几颗晒干的野山楂。

"上次你说山里水苦..."弟弟红着脸解释。

李奕生心头一暖，揉了揉弟弟乱蓬蓬的头发："回来给你带山莓。

"说着从墙上取下自制的驱蛇药包——用雄黄、大蒜和七种药草配成的，镇上张医师教的方子。

母亲追到院门口，往他怀里塞了个竹筒："煮好的菊花茶，清热解暑的。

"又仔细帮他整了整衣领，"千万别往断魂崖那边去，听见没？

""知道啦娘，我就在老药坡转转。

"李奕生笑着应道，转身时瞥见小妹正趴在窗台上朝他挥手，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晨露未干的林间小道上，李奕生的鞋踩出一个个湿润的脚印。

他边走边用柴刀拨开杂草，时不时蹲下身查看。

"白芷、黄精..."他熟练地将药材分类放进药篓不同的格层里，"咦？

这片地衣长得真好。

"说着小心地用竹片将地衣刮下来，这是治疗烫伤的好药材。

日头渐高，林间的雾气散去。

李奕生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掏出蒸饼就着菊花茶吃起来。

忽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沙沙声。

他立即握紧柴刀，却见一只猴子窜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

"他松了口气，掰了点儿饼子扔过去。

猴子警惕地嗅了嗅，叼起饼子飞快地跑了。

休息片刻后，李奕生继续往深山走。

转过一个山坳，他突然停住脚步——前方岩缝里，一簇青翠的七叶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好了！

"他小心地靠近，正要采摘，忽然听见细微的"嘶嘶"声。

定睛一看，一条竹叶青正盘在草药旁，吐着信子。

李奕生屏住呼吸，缓缓后退几步，从怀里取出驱蛇药包。

药粉撒出去的瞬间，蛇身猛地一扭，迅速游走了。

"呼——"他长出口气，这才上前采药。

这株七叶莲品相极好，七片叶子饱满厚实，根须完整。

镇上药铺至少能给一百文钱，够给家里添置不少东西了。

正午时分，李奕生来到一处向阳的山坡。

这里是他偶然发现的"宝地"，经常能找到些珍贵药材。

果然，在几块大石头后面，他发现了一片野生天麻。

"这么多！

"他惊喜地数了数，足足有七八株。

旁边还有一些野山莓，正好给弟弟妹妹带一点儿回去。

正采摘着，忽然听见微弱的"吱吱"声。

拨开草丛一看，竟是那只小猴子，前爪被兽夹夹住了，伤口己经快化脓。

"别怕..."李奕生轻声安抚，慢慢靠近。

小猴子惊恐地往后缩，但伤势太重，根本逃不掉。

他取出随身带的药粉，小心地为小猴子处理伤口。

"忍着点。

"他猛地发力掰开兽夹，小猴子痛得尖叫一声，但很快就安静下来，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李奕生用随身带的布条给它包扎好，又喂了它几颗野果。

"走吧，下次小心点。

"说着将它放在树上。

小猴子却不肯走，蹲在树枝上看了他好久，才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林间。

太阳西斜时，李奕生开始往回走。

药篓己经装得满满当当，除了七叶莲和天麻，还有不少常见药材。

路过一片松林时，他突然听见急促的"吱吱"声。

抬头一看，竟是方才那只小猴子，正在树上焦急地跳来跳去，见他注意到自己，立刻往某个方向指。

"怎么了？

"李奕生疑惑地跟过去。

小猴子带着他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不停地往洞里指。

"这是..."好奇心驱使他拨开垂挂的藤蔓。

洞口不大，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李奕生点燃随身带的松明，小心地走了进去。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映照成梦幻的蓝绿色。

更令人惊讶的是，洞中央竟有一张石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物品。

李奕生走近查看，发现是一块温润的玉佩和一本泛黄的古籍。

玉佩入手微凉，正面刻着复杂的云纹，背面是一个古朴的"谶"字。

当他触碰玉佩的瞬间，那些云纹似乎微微发亮，但转瞬即逝，让他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

古籍的封面上写着《太虚化神诀》几个篆字。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修仙之道，始于引气。

气通百脉，可窥长生...""修仙？

"李奕生喃喃自语，心跳突然加速。

这不是老人们常说的神仙故事吗？

难道世上真有人能修炼成仙？

他继续往下翻，书中详细记载了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如何引导灵气在体内运行的方法。

虽然很多术语看不懂，但那些人体经络图倒是清晰明了。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手中的玉佩突然变得温热起来。

更神奇的是，书页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一个个从纸上浮起，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啊！

"李奕生惊呼一声，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灌入，瞬间流遍全身。

眼前浮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云雾缭绕的仙山、御剑飞行的修士、吞吐日月精华的灵兽...这奇异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才渐渐消退。

李奕生回过神来，发现古籍上的文字竟然全部消失了，变成了一本无字天书！

而那块玉佩依然静静躺在掌心，只是光泽似乎更加温润了。

无字天书和玉佩被他放到了药篓底部，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用处，留着以后再研究。

从山洞里面出来以后，在周围又找到了不少药材，口渴了就喝一口母亲拿的菊花茶。

夕阳西下时，李奕生匆匆踏上归途，药篓里的收获颇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隔壁的张婶正在打水，笑着打一声招呼。

"张婶好""奕生回来啦！

"正在井边打水的张婶笑着招呼，"哟，今天收获不错啊。

""还行，"李奕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回答，"找到株七叶莲。

""那可以啊，明天就要去镇上吧""是的，要去镇上把这几天收获的药材卖了，还要跟张大夫学习医术""那帮忙看看小虎，好几天没有回家了，顺便帮忙给他带一件衣服，天气转凉了，麻烦你啊，奕生""没事，张审儿，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小虎了，挺想他了，顺便去看看他，那我先回家了，明早过来拿衣服。

"刚到家门口，弟弟就蹦蹦跳跳地迎了出来："哥！

山莓呢？

""在这儿呢。

"李奕生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都是最大最甜的。

"小妹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哥哥抱！

"父亲放下手里的活计："今天没往危险的地方去吧？

""没有，都在老药坡附近。

"李奕生抱起小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爹，这株七叶莲明天我拿去镇上，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都洗手吃饭了！

奕生，娘给你烧了热水，先去洗洗。

"晚饭时，李奕生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脑海里全是山洞里的一幕幕。

"奕生，怎么了？

"父亲关切地问，"是不是累着了？

""没...就是有点困了。

"他笑了笑，给弟弟夹了块鱼肉，"二弟，多吃点，长高高。

"夜深人静，等家人都睡熟后，李奕生悄悄取出古籍和玉佩，很早就听说过仙人的传说，能够长生不老，呼风唤雨，逍遥天地。

今天在山洞中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物品，心情激动。

"是不是我也有机会成为传说中的仙人呢，可惜，古籍中的内容进入脑海了，也看不懂，玉佩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算了，以后有机会问问老师，看他认不认识。

"自言自语一会儿，然后继续睡觉了。